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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必】二.靖安司血洗,李必遭劫

修正坊那把火烧的凶险,诡异,狼卫的线索随残垣断瓦灰飞烟灭,所幸逮到了鱼肠,多少保有块筹码。

张小敬进大殿时只见李必拧眉坐于案前,司天台敲响了梆鼓,他们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张都尉,可查到什么”李必急切地注视着张小敬,盼望他能带来转机。

“平康坊的女子近来接待过一位恩客,名唤龙波,似乎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查,立刻去查,鱼肠这块我会派人继续审问”李必紧攥住拂尘,刻意压制住加剧的紧迫感

在张小敬欲掉转身时说道

“慢着,此去恐有伏兵,你带上姚汝能,万事小心“李必差遣完故意移开视线

张小敬看了眼李必挺拔纤瘦的背影玩味的念叨: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李必小狐狸。

 

 

自张小敬走后,约莫盏茶的功夫,前院传来喧哗,李必仍在大殿内与文书商议对策,门前把守的侍卫跌跌撞撞地摔进殿内,随即而来的是旋风般砍落的刀斧,血溅殿堂,正在翻查卷宗的官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住呆立当场,只见来者各个身披重甲,手握弯刀弓箭铁器,尤其带头的持一柄铁制骨朵,跨过门槛铁骨朵一路敲得铮铮刺耳

李必深知自从崔器带着旅偾军投奔右骁卫后,靖安司已无人把守,目前他们的人头都挂在腰间随时可落地

李必深吸口气,端正衣袍执正拂尘向前一步低声喝道:“我是李必,龙波吧”

“我今日是前来要人的”那名领头者梳冲天辫,系突厥发饰,却眉目浓秀不是外族蛮荒长相,

“我这靖安司多的是卷宗案牍怎装得下人”

“司丞不用绕弯子,在下能来就是要带人走的,提点司丞一句,抓狗还得看主人”说完铁骨朵直接砸向近身的一位文吏,文吏应声倒地后蚍蜉大开杀戒,不断有人倒下,呼救声不绝于耳,鲜血染红了梁柱,李必被团团簇拥的人群围拢在里层,他趴蹲在人堆里视线遮挡着看不见外面的情形,突然撕开一道口子,一只粗大的手扒开人堆把他提拎出来,嘈杂的叫喊声消失了,他的属下们被按在地上劫持于刀下,这些靖安吏都是靖安司自成立起便跟随他的,每日熬夜查找卷宗年关都不曾回过家,今日难得上元节本该在家团聚,为了狼卫一案复又来查案,曾不想遭此祸端,他不忍心看着他们无辜受累命丧于此,他硬憋着泪强撑着吼道:“我带你去找人,让他们活着”

“好,司丞痛快人,那就走吧”龙波张狂地敲了两下铁骨朵

蚍蜉机敏地上前捆绑住李必的手腕推搡着向地牢走去

弯刀劈开锁链,龙波低首走进牢笼,唤醒昏睡过去的鱼肠

“主人”

“嘘,出去再说”

龙波打横抱起鱼肠回到大殿,临走前点头示意蚍蜉动手,大殿内再次沦为地狱。

“你说过让他们活的”李必撕心裂肺地喊叫着,他从未这般痛苦,看着手下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无能为力,他的脸上衣袍上沾满飞溅的鲜血,满眼刺目的红狠狠扎破心头的痛,此刻他是个多么无能无用空落落之人,忍耐已久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潜心经营的靖安司在血洗烈焰中崩塌了。

苍穹浩浩,万劫茫茫,归去了!

时辰未到望楼击鼓,张小敬顿觉靖安司出事了,景龙观方向火光冲天

“李必”!

 

 

李必被劫持关押在见雨亭的宅子内,何孚来见过他,这场暗杀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位何老的痴傻儿,一切皆是私欲,真相没那么重要。他仰仗信赖的老师,为了杀林九郎,竟不顾太子安危,景龙观密会何监和太子谈论新政时的种种尚在眼前,杀林相,圣人定会怀疑到太子,何监究竟为何要致太子于危难中,李必的世界观崩塌了,谁都在利用他,密谈也好,靖安司也罢,他是旁观他们行事见证的人偶,他什么都不用干,人在那儿便可,一个无用武之地的棋童,“李必啊李必,你太高估自己了”李必自言叹息道。

暮色的旭黄隔着栏窗射进来,碎了一地,脸上未擦拭的血迹,显得孱弱无助,孤零零一个,他能料到一切,唯独猜不到自己。师傅曾阻他下山,他劝慰师傅:权当是红尘历练,砥砺道心,谁不想这趟俗世非但毫无建树反倒破了道心。在禁闭的密室里,他在想,所托付的人,是否可靠,是把长安城百姓托付他一人,还是连带把自己……李必惊愕地睁大双目,那晓风残月的午夜狂浪再次响起,他不敢往下想,从未有过的欲念违背了修道的清心寡欲,他的脊背似长出了尖锐的刺,深深入骨,拔不出,拧不断,修行为了压制心中的恶“对我的恶呢?”那声耳畔的呢喃敲击着他的心门。

 

“右相,林九郎!”

“李必,别来无恙啊”林相越过仆从在旭日的残影下露出狡黠的笑容。

“原来龙波是你的人,那何孚……太可笑了,你欺他眼瞎”李必看着眼前身居高位的操控者,一丝酸涩从牙根深处泛上来。

“何孚是个可怜人啊,想杀我,殊不知给了我绊倒太子的机会,何监老矣!”

“何孚已亲口承认太子指使谋杀我,今日我林九郎,协同御史台十三人,弹劾太子结党谋逆。”

“面圣状纸需三司会审,林相不会不清楚吧”

“三司会审是吧,我三司大印早就盖好,就等李司丞签字做保了,李司丞,请!”

“你,你这是要……”李必万没料到林九郎如此嚣张狂妄

“听闻李司丞有一婢女叫做檀棋”

“你把檀棋怎样了?”林相竟提到檀棋,难道檀棋出事了,李必使出浑身力气爬起身冲向林九郎,被仆从摁倒在地“林九郎,你想怎样?”他吼叫着,失去了平素的淡漠冷清姿态。

“檀姑娘现在林府做客,至于接下来如何要看李司丞的表现了,笔墨伺候。”

“李必,不管你签与不签,这状纸都将递交圣人,另外,你必定在想为何我会知道密会一事,忘了告诉你,姚汝能是我的人”

李必再次惊讶地看着林九郎,是了,如此一来都说得通了

“签吧,你没得选”

仆从把人拖拽到案前

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事件在他脑海里翻腾,他急需找到突破口冲出去,稍许斟酌后,李必持笔蘸墨写下大名,继而掷下大声说道:“事已至此,选右相方为大智,我司还留有太子密会的佐证,姚汝能既做暗桩,我李必也未尝不可,此番取弹劾太子物证便是李必对右相的证明。”

“李司丞是个聪明人,那就劳烦司丞跑一趟了。”

“李必须婢女檀棋同行”

“唉,李司丞这就不对了,檀姑娘难得歇息,硬拖住人家做什,我派两名右骁卫给司丞就可以了嘛,至于檀姑娘,林某会好生款待,司丞大可放心”

这老狐狸摆明了拿檀棋胁迫李必,李必掩盖下愤恨的情绪,他什么都做不了,当务之急是告知太子林相的阴谋并救出檀棋。林九郎答应放他走后,他速速离开了见雨亭,脸上衣袍上的血迹都来不及整饰,便赶去光德坊拜会太子殿下,他们要在花萼楼夜宴时先咬林相一口。

 

李必拜别太子后在回西市途中遇到了焦急来寻他的张小敬。

“李必,你去哪儿了,我看到望楼击鼓,靖安司大火,他们说你失踪了,你她娘的担心死老子了。”

“我去与太子商议如何先一步向圣人状告林相一手遮天私自挪用三司大印,林相质押檀棋,我不得不让太子为难”

“你答应他什么了”

“长源愿终生供太子驱使,为奴为役,随叫随到”

“为了檀棋,卖了自己下半辈子,值得吗?”

“檀棋14岁入我府就跟随我,她至于我如同亲人一般”

“那我呢,你想过我没有”话语里有些许颤声

李必愣怔了下,小心地牵起张小敬的手,那只手被纱布包裹着,残缺了一指,李必轻轻抚摸断指,这场荒唐的捕杀损失惨重,不仅张小敬遍体鳞伤,连他自个儿都搭进去了,值得吗,不,现在哪是讲值不值的时候,不退,死都不退

李必捏紧张小敬残缺的手,眼神坚毅的说道“不退!”

“好一句不退,难道长安百姓的命敌不过太子的前程”张小敬质问道

“何监若有罪,定会牵连太子”

“你心里只有太子”

“太子乃大唐之将来”

明知他不懂里头的权力争斗,李泌依然心中激荡,手指缠绕起拂尘的杖须,他的心绪乱了

“你喜欢我吧,小狐狸”

“你……放肆!”清冷的语气里多了份娇羞

张小敬拽过眼前人紧兜住重重的吻下去,我张小敬愿跟随你李必,粉身碎骨又有何妨,九死无悔,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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